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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状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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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12 00:35: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七章干将莫邪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阮天华又把「形意拳」和「形意剑法」也传给了小红。阮天华已把「紫正神功」二十四个坐式全练会了。自己可以感到的,除了在黑暗的洞窟中,不用火筒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之外,身子也轻了许多,真气可以随意运动,他自己也不知功力究竟精进到如何程度?
    小红在这三个月中,学会了「形意拳剑」和「紫云剑法」,「紫府迷踪」,武功自然也精进甚多。尤其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她一颗心只在「大哥」的身上,一天也不知道要叫上几声「大哥」,娇憨得有如依人小鸟,却又善解人意,阮天华对她也爱护备至。
    “唉。”小红望着圆形的石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们每天苦练武功,但就算练成通天的本领,出不去又有什么用呢?”
    阮天华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妹子,你还记得不?那天我们从石缝中上来,发现这里是一个石窟,就爬了进来,如果不会发现这里一个石窟,那该怎么辨呢。”
    小红道:“如果没有这个洞窟,我们可能循着石缝还会爬上去。”
    阮天华拍手笑道:“这就是了,这一石缝,可能是某一次大地震时裂开来的,可能一直通往上面,我们循此石缝上去,也许出得去也不一定。”
    小红听得眼睛一亮,喜形于色道:“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呢?”
    阮天华笑道:“我们既然来也,就是知道出路,也要等练成了才能出去。”
    小红兴奋的道:“我出去看看。”
    阮天华道:“如有出路,我们就上去了,还要看它作甚?”
    小红已往洞口奔去,一面回头道:“不,如果真有石缝可以出去,自然先看好了,才好准备。”随着话声,她已闪出洞去。
    不过一回功夫,小红喜孜孜的跳了进来,叫道:“大哥,这洞口左首果然有一条裂缝,往上通去,只要这条裂缝一直通到上面,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阮天华道:“那就走吧:”
    “慢点。”小红道,“石窗前面的朱果,还有很多,上去了,只怕就回不来了,我们应该摘一些带出去才是。”
    阮天华道:“摘了如何带得出去?”
    “自然是手提着出去咯。”小红看了大哥身上的长衫一眼,说道:“大哥,你把长衫脱下来,就可以包上几十个呢。”
    阮天华笑道:“好罢。”当下就脱下长衫来,放到地上,两人半俯着身子探出石窗,挑较大的朱果摘取,不消一回,就已摘了二三十个。阮天华道:“够了,再多,只怕带不出去了呢:”
    小红又摘了七八个才住手,用长衫包好,伸手提了提道:“又不很重。”
    阮天华道:“不是重的问题,如果上面山缝仅容得一个人通行,包裹大了,就拿不上去了。”
    小红道:“这条石缝上,砂石很多,我们一已走动,和我们上来的时候一样,只怕又会滚滚泻落,把石缝堵塞起来,以后怕也没有人能上来了,我们应该去向白鹤真人叩谢告别才是。”
    阮天华点点头道:“妹子说得极是。”两人走入洞里双双跪下,朝白鹤真人遗蜕叩了几个头,才一同站起,退出里洞。阮天华提取一包朱果,说道:“让我走在前面。”当下举步跨出石窟,踏上左首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虽然也有些坡度,但却十分陡峻,好在两人在石窟中耽了三个月时间,内功精进,走来并不吃力。小红说得没错,这石缝之间,积满了砂石。阮天华走在前面,一路提气而行,脚下极轻,滚落的也极少。
    走在后面的小红心思镇密,怕被坏人发现白鹤真人成道的洞窟,巴不得自己两人走过之处,由砂石把山缝填了起来,因此走过之处,故意脚下用力,积聚的砂石经她这一踩动,就象流水般往下滚落,一时流沙之声大作。
    石缝裂处斜斜往上,也略有曲折,那是依着山腹间的砂石层裂开来的,也许经过一场大雨之后,此处可能是一道山崖中的暗流。因为有许多处,都是在石隙间通过,两人时而盘曲,时而陡升,石缝虽然仅能通人,但并不感到闷气,可见上面定有通风之处。
    这样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估计至少已在山腰以上了。阮天华目能暗视,忽见发现头顶不远,依稀似有天光,心中一喜,急忙回头叫道:“小红,上面好象有天光了。”
    小红道:“那就快些上去。”阮天华微一吸气,身形直拨而上,原来裂缝尽头,又是一间石室。
    阮天华弯着腰跨出石缝,目光一转,这间石室只有四五丈见方,到处乱石累累,天光就是从前面洞口射进来的,洞外白云如絮,青天如镜,不见一座峰峦。小红跟着跨上,看到洞口天光,不觉喜道:“我们终于出来了。”
    阮天华忙道:“慢点,你不要慌慌张张的冲出去,当心下面是一落千丈的峭壁。”
    小红掠掠鬓发,又拍了拍一身灰尘,笑道:“我才不会这样鲁莽呢,这一段路,走都走累了,先坐下来歇息,吃一个朱果,可以恢复疲劳。”说着从阮天华手中接过包裹,取了两个朱果,坐到大石上,剥去外壳,递给阮天华。
    阮天华说了声:“谢谢。”接过朱果,朝洞口走去。
    这座洞窟原来是在一座高峰之上,离绝顶应该不远了,四周群峰都在白云之下,只有寥寥几个露出一点峰尖,看去宛如海中的礁石。只有自己立身之处的这座山峰,却巍然独峙,高出云端,不用登临绝顶,已可一览群山小了。
     洞窟外面,不用说当然是悬崖峭壁,十分峻险,但以两人的功力来说,纵然没有山径,也并不足畏。这就回身走入,含笑道:“你不用发愁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下山了,大概赶到山下,天还没有黑呢。”
    小红道:“我们上来的这条裂缝,该想个法子把它堵起来才行,如果有人循着下去,就会找到白鹤真人的洞窟了。”
    阮天华笑道:“我们一路上来,滚下去多少砂石,纵然没有完全堵塞,也没人下得去了。”
    小红道:“不,滚下去的只是砂石,时间稍久,还在慢慢的沉下去,这条石缝还是会露出来的。”
    阮天华笑道:“这就叫做留待有缘。”
    小红道:“我看紫府铨真所载的武功,非同寻常,你总可以感觉得出来,你传给我的一套形意剑法,是形意门最高深的武功了,但我练会了之后,就觉得比起紫云剑法,总要逊上一筹。”
    阮天华道:“你说得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小红道:“这就是了,剑法已是如此,那紫正神功就更高了。这样高深的武学,留在这里,本来还投有人知道,象桑鸠婆、崆峒黄衫等人找了一阵,找不到什么,也许以为只是传言之误,也就算了,但我们两人忽然又在江湖出现,武功比从前又高出很多,他们自可想得到我们必有奇遇,如果有人到山上来找,只要细心一点,就不难发现这条石缝,留待有缘虽然不错,但若是让坏人进得去,如虎添翼岂不更坏?”
    她口气稍顿,接着道:“下面的石缝,不用耽心会被人发现,因为从上面滚下去的砂石,大概足可把石缝填满,就是有人想挖掘上去,也极无可能,但这里的裂缝,时间稍久沙石只会往下去,迟早会露出来,所以我想这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我们花些工夫,把它填起来才好。”
    阮天华点头道:“妹子这顾虑也未当不对,好吧,我去试试,搬几块石块,把它堵起来就好。”说着站了起来。
    小红道:“这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去搬。”
    阮天华道:“不用了,还是我一个大人来的好。”
    这就走了过去,先前找了几块磨盘大的石头,往裂缝中推了下去,觉得并不费力,又推了几块较大的,发现自己依然并不觉得吃力,这几块大石,少说都有二三百斤重了,居然亳无不费力就推动了,这才发现自己这三个月来内力不知增强了多少。
    石缝间经他推下去十来块磨盘大的石块,震得隆隆之声不绝,自然也有不少砂石跟着泻下,差不多已可把石缝填满,这就又移了几块比入还高的巨石,堵住裂缝之上。小红看得暗暗惊喜,说道:“大哥,你移过去的几块大石,几乎都在千斤以上,你好大的力气。”
    阮天华笑道:“这大概是练了紫正神功,内力增强了很多。但这几块大石,虽然逾千斤,我只是慢慢的把它推过去,并不是把它举起来。”
    小红道:“换了我,最小的也推不动呀。”
    阮天华道:“这三个月来,你练的形意门内功,进步也极快,等到有了五成火候,基础有了,就可练紫正神功了。”
    小红道:“我这样够了,又不去和谁打架。”
    阮天华笑道:“练功本来不是去和人家打架的,纵然不能成仙证道,至少可以却病延年,到了年老的时候,看去要比别人年轻得多。”
    小红咭的笑道:“这么说,我们都要活到百岁了。”
    阮天华道:“人本来都可以活到百岁,练功的人,修练功深,至少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以上。”
    小红笑道:“那时我不成了老太婆了?”
    阮天华望着她笑道:“那时我也变成了老太公,我们再到这里来,就可以在石壁上题上名字,人家都会把我们看作半仙呀:”
    小红提起包裹,甜甜一笑道:“好了,那是一百年以后的事了,我们还是下山去罢。”
    “不。”阮天华站起身道:“我要试试我的功力。”说完,走到一堵较为平整的石壁面前,伸出手去,一面默运神功,默指如戟,朝石上写去。他这一运功,果然指力如锥,石屑纷下,写了「百年后重来」五个字,每一笔都有五分来深。
    这下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从前只是听爹说过,只有练成「金刚指」的人,可以用指代笔,在石上写字,自己这样信手写来,竟然比「金刚指」还要深得多。小红看得更是高兴,喜道:“大哥,原来你的功力竞有这样深厚了。”
    阮天华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好了,我已经写了百年后重来,过了一百年我们再来吧。”
    他那里知道五山主祝神机虽然把他迷失神志,但却以「开顶大法」练了三个月武功,由五位山主倾囊传授,那三个月,因神志受迷,杂念不生,足可抵得旁人一年苦练,后来在放鹤洞中,每天以朱果裹腹,练成玄门至高无上的「紫正神功」,目下功力,足以列名江湖顶尖高手之中,只是他连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小红偏头问道:“这里不知是什么山?”
    阮天华道:“我们下去问问就知道了。”
    现在已是太阳下山的时候了,田野间夕阳斜照,竹林中炊烟缕缕,太平盛世的农村,呈现出一片安和宁静的景象。阮天华、小红两人走近一家竹篱房舍的短垣前面,就站停下来。阮天华提高声音说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只听柴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白发婆婆看到两人,就含笑问道:“两位客官有什么事?”
    小红抢着道:“老婆婆,我家相公在山中走迷了路,一路找到这里,天色已经晚了,想在婆婆家借宿一宵,明日一早再赶路,请婆婆行个方便。”
    白发婆婆看了两人身上衣衫不少地方沾满了泥土,确似山中迷路模样,小红又口称「相公」,像是书僮,这就含笑道:“借宿一宵不妨,二位请进来吧。”两人跟着走入,只见屋中收拾得极为整洁,板桌木凳也很干净。
    白发婆婆说道:“二位只管请坐,这时候从山中出来,想必还没有用饭,老婆子去弄些现成的饭莱,二位只好将就些了。”
    阮天华道:“多谢婆婆,真是不好意思。”
    白发婆婆道:“不要紧,都是现成的咯。”说着,往里行去。
    不多一会儿,只见她端着一个木盘走出,说道:“相公是读书人,山居简陋,只有粗茶淡饭,二位只怕吃不惯呢。”把木盘搁到桌上,取出两茶一汤一箩糙米饭,和两付碗筷,放到桌上。
    阮天华道:“婆婆太客气了,这样已经很好。”两人移过板凳,坐了下来,小红取过饭碗,替阮天华装了一碗,自己也装了一碗,就吃了起来。
    茶肴只有两碗,一碗青菜,一碗梗豆、汤是蛋花汤。两人已有三个月没有吃饭了,虽是糙米饭,吃起来就觉得特别有一股饭香,阮天华一连吃了三碗,小红也吃了一碗。这一阵工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发婆婆进去点了一盏油灯,放到桌上,一面笑道:“二位怎么不吃了?”
    阮天华道:“真要谢谢老婆婆,我们都吃饱了。”
    小红道:“老婆婆,我们相公想请问你一声,这里的一座高山,不知是什么山?”
    白发婆婆笑道:“这里是武功山,最高的山峰,叫做白鹤峰。”
    小红又道:“老婆婆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白发婆婆收过碗筷,一面说道:“我那老伴这几天老病复发,躺在床上,唉,上了年纪的人,不中用了。”
    小红取出一锭银子,含笑道:“婆婆,这些不成敬意,你收了吧。”
    白发婆婆推着她的手;笑道:“小哥不可如此,粗茶淡饭都是现成的,怎好收相公的银子?”她不肯收。
    小红道:“婆婆如果不收,我们就更不好意思了。”
    白发婆婆还是不肯收,连连摇手道:“小哥,你快收起来,二位山行迷路,借宿一宵也是常有的事,怎好收相公的银子?这个万万收不得。”
    阮天华看她坚决不肯收受银子,只得说道:“老婆婆既然不肯收,你就收起来吧,这里老丈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我们从山上摘来的果子,你取几个出来,给老丈、老婆婆尝尝吧。”小红只得收起银子,打开用长衫包着的朱果,取了四枚,放到桌上还没开口。
    白发婆婆忽然目射奇光,惊异的道:“朱果,二位是从那里采来的?”
    小红看她神情有异,她为人机警,就笑着道:“原来这叫朱果,我们昨晚在山中迷路,一天没吃东西,看到一支古藤上结了许多果实,只吃了一个,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肚子不饿了,所以把它全摘了下来。”
    白发婆婆道:“你们在一支古藤上摘下来的,奇怪,这朱果只有白鹤峰千丈壁上才有,那是一座千丈峭壁,无人上得去,上面虽然结着累累朱果,但这是仙品异种,据说吃了会延年益寿,百病消散,还是百年前一双仙鹤从昆仑山衔来的仙种,在石壁缝中生长,一年之中,随着季节变换颜色,春天果实是绿色的,到了秋天变成红色,到明年春天,又变绿了,所以很少会掉下来,千丈峭壁之下,又是一道山溪急流,就是偶而掉下一个来,也被水冲走了,没有人拾到过一个,二位居然摘到了这许多。”
    小红道:“我们也是无意中在一处山洼边看到的。”
    白发婆婆问道:“二位还记得在那里吗?”
    阮天华摇摇头道:“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天快黑了,我们走得一身疲乏,想找口水喝,是在溪边一处草丛中发现的,在山中迷了路,不记得在那里了。”
    白发婆婆看两人年纪极小,当然不可能会在千丈峭壁上摘来的。那么他们说是在一处山洼中摘到的,也自然可信,她满脸欢笑说道:“相公真是仙缘巧合,才会采得到这许多朱果,这是千百年难逢的奇遇,平常人想求上一枚,都求不到呢,相公赐了四枚给老婆子,咱们真是沾了相公的光,才有此仙缘,我那老伴的老毛病,也可以治好了,真要谢谢相公了。”说着双手捧起四个朱果,正待进去。
    小红问道:“婆婆,这朱果能医病吗?”
    白发婆婆笑道:“老婆子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仙品异种,吃了会延年益寿,百病消散,自然能治病了,譬如五痨七伤,身体亏损,都会有效,还能去热解毒,功用可大着呢,就是摘下来了,也能保持数年之久,春天仍会变绿,秋天变红,等到完全干了,功效还是一样,你家相公好好收藏,这是世上少有的仙果,如果是练武人,服了之后,更能目敏耳聪,益气轻身。”说完,匆匆往屋后走去。
    小红喜孜孜的道:“相公,你听到了没有,这朱果竟有这许多好处,不是小的把它全摘了下来,真是错过了仙缘了。”
    白发婆婆再次走出来,就朝两人含笑道:“二位请随老婆子到里面去,时间不早,二位也可以休息了。东首一间,本来是我媳妇的,她前几天回娘家去了,正好空着,二位将就住一宿吧。”一手拿起灯盏,走在前面领路。
     阮天华,小红跟着她走入房中,房门并不大,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小桌,两把凳子,她放下灯盏,就自退出。小红看到房中只有一张床,粉脸不禁骤然红了起来,她和大哥在山腹石窟,虽然已经多次有过亲密关系,但是此情此景,还是让她面红耳赤,心头小鹿狂跳不止。
    阮天华过去掩上房门,回身说道:“妹子,明天我们到了镇上,就去买几套衣衫,让你换回女装。”
    小红道:“我还是穿男装的好,我们走在一起,也比较方便。”
    阮天华道:“那你也不用再扮书童了,穿上长衫,就说我们是兄弟好了。”
    小红道:“对了,大哥,我们要到那里去呢?”
    阮天华道:“我原是找爹和四师叔来的,如今一晃眼半年过去了,我想四师叔早已回去了,自然要回家去了。”
    小红道:“那么我呢,我……”
    阮天华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自然跟着我一同回去了。”
    小红心里甜甜的,任由他握住了手,但俏脸红晕,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我和你一同回去……我……只是一个丫环……你不怕……”
    阮天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面颊,低声道:“你放心,爹虽然较为古板,但四师叔最疼我了,我们把经过情形说出来了,你不但救了我的性命,而且我们都是白鹤真人的门下,就是同门师兄妹,爹也自然会同意了。”
    「同意」这两个宇,钻进小红的耳朵,自然是她最爱听的了,但一张脸羞得更红,口中只是轻「哼」了一声。阮天华一颗头再低了一些,想去吻她樱唇。小红轻轻把他推开,忽然低哦一声道:“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伏大娘才是。”
    阮天华道:“为什么?”
    小红轻笑道:“你怎么忘了,你脸上是伏大娘给你易容,现在还是于公子的面貌,没有大娘的洗容剂,你回去了谁会认识你,说不定还说你冒充阮相公呢。”
    阮天华低啊一声,摸摸面颊,点头道:“不错,你不说我倒忘了,好,我们那就先去找伏大娘。”
    小红望着他,轻笑道:“只是到了大娘那里,你洗去易容药物,不再是于公子了,我就不再是你的书童,自然不能再跟你走了,要还给伏大娘了。”
    阮天华急道:“这怎么成?你怎么能留在伏大娘那里?”
    小红笑道:“我本来是伺候伏大娘的丫头,怎么能不留下来呢?你又怎么好跟伏大娘说呢?”
    阮天华道:“但你是我的妹子了。”
    小红道:“这不过是你说的罢了,伏大娘岂肯相信?再说,我总是她的丫头,她不肯,你又有什么辨法?”
    阮天华一呆道:“她要多少身价,我都给她好了。”
    小红低头道:“我是大娘从小养大的,她……一定不会肯的……”
    阮天华道:“那我们不用回去了,我也不用再洗去脸上的易容药物了,我们明天就回到山上去,在石窟中过一辈子也不回去了。”
    小红听得大是感动,一下扑入他怀里,流泪道:“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方才只是和你开开玩笑的,伏大娘是好人,她对我象女儿一样,从没把我看作丫头,她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段经过,她高兴还来不及,不会留着我不放的……”
    阮天华喜道:“原来你坏……”这下他捧起她粉脸,低头吻住了樱唇,再也不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双手,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床去了。”
    小红脸热心跳道:“大哥……”
    阮天华低低一笑道:“小红,因为忙于练功,我们也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你难道不想要吗?”
     小红大羞,低声娇嗔:“哪有这样问的……我……我怎么说嘛……”即使已经温存多次,小红依旧难掩羞赧之情,此时在阮天华抚摸之下,芳心如醉,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阮天华抓住她的睡袍衣襟,轻轻拉向两旁,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对光洁如白瓷的乳房。阮天华伸出食指,轻触着那颗引人遐思的突起,柔声道:“小红,你的身体最可爱了。”小红粉脸含羞,叹气似地呵了一下。
    以指拨乳,似乎尚有不足,阮天华让小红坐在自己腿上,捧起那娇贵的双乳,略一低头,吻了上去。小红玉体轻抖,颤声道:“阮大哥……别……啊……嗯嗯……”
    阮天华吻着挺立的乳首,心中忽地怦然一跳,道:“小红,你这儿好香啊。”
     小红一阵害羞,低声道:“你……你别羞我啦……”
     阮天华道:“不,真的很香呢……”口一张,舌头往她乳头舔去。小红涨得满脸红通通地,阮天华见她这般害羞的模样,心中一阵冲动,十指如捏面般把玩两个乳房,伸舌舔着乳头。
    “哎呀……向……阮大哥……不要啦……啊……”小红心魂俱酥,纤纤素手按在阮天华颈后,不住声地呻吟。阮天华索性将乳头含在口中,轻轻吸吮起来。这一下立时引得小红浑身一颤,娇声阵阵,不能自己。
     阮天华一对手掌时搓时压,小红身子本就敏感,在他引逗之下,顿时轻颤不已。阮天华一手拉过小红手腕,放在她腰带上,示意她脱下裙子。小红羞不可抑,但她对阮天华本是柔顺之极,当下双手松开腰带,摆腰动脚,将群子脱到了大腿一半,便羞的不敢再动,低声求道:“阮大哥……可以了喔?”
    阮天华停下吮乳动作,低头看着小红的私处,不觉心跳不已。小红羞得不敢言语,急促地呼吸着。阮天华放开她的胸脯,抚摸着小红全身上下的肌肤,吻着她的香唇。小红「嗯」地一声,忘我地回吻着。阮天华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衣衫上。小红深深吸了口气,为阮天华慢慢脱下衣物,动作温柔之至,一边脱着,一边轻声喘息,脸上如有醺醺之态。
    脱到裤子之时,小红稍见迟疑,脸色烫红得几乎冒出烟来,怯怯地脱了下来,阮天华下身早已昂然而立,气势腾腾,看得小红一阵晕眩,忙别过头去。经过一番火热的前戏,阮天华已是如同身置炭火,眼见小红不胜娇羞的神态,忍不住热血上涌,把小红搂进怀中,激烈地爱抚热吻起来。
    “啊……啊呀……哈啊……”小红发出了令她自己都听了脸红的呻吟,埋首于阮天华厚实的胸膛间,吻着他的身体,也将柔软的嫩乳往他不住推送。两人炽热地交缠在一起,双双倒在锦床上。阮天华品味着小红光滑柔嫩的肌肤,他亢奋已极,一举分开了两条美丽的长腿,往那鲜艳的秘地冲入。
    “唔……啊……”小红蹙起蛾眉,极力压抑着不叫出声来。然而这只是她自身的小小矜持罢了,转眼间,她的吟叫声,已销魂到了让阮天华也禁受不住的地步。
     从初夜至今,两人已不知交合了多少次,面对心中无限爱恋的阮天华,小红哪里能够自制,随着阮天华的进攻,神情越发娇柔,动作也是渐渐没了顾忌,跟首次共享云雨的景象天差地远。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仍旧害羞,只不过身体不肯配合,总是反应得十分激烈。雪样的胴体在阮天华充满冲劲的来袭之下,已显得鲜润欲滴。
     小红迷糊地喘道:“大……哥……哥……啊……唔唔唔……呼啊……好……好棒喔……啊……”
     阮天华大力抽送,在她耳畔低声道:“什么东西好棒啊?”
     小红耳根发烫,羞红着脸叫道:“你……啊啊……那……个……唔……”她虽然正陶醉在快感之中,毕竟还有些清醒,害臊之余,如何能说得出口?阮天华使足精力,奋力挺进,直摆布得她娇躯乱颤,纵声娇啼,一张床上凌乱不堪,处处沾湿,两人下身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又快又响。
    “啊呀……啊啊……唔……哈啊……阮大哥……太……啊啊……”小红正自轻飘飘地,忽地阮天华一个翻身,躺在床上,小红反在其上。
     阮天华抱住她的粉臀,挑逗着紧密的沟股,道:“小红,你坐起来。”小红心头袭上一阵羞意,一边迎合猛烈的摆动,一边无力地从他胸膛爬将起来,腰枝似乎不堪负荷,如欲折断。小红楚楚可怜地望着阮天华,慢慢扭起腰来。
    阮天华捏着她丰盈细嫩的香臀,眼里观看她摆身晃乳的撩人体态,下身更感受到她笨拙却认真的服务,真是兴奋得血脉贲张,低声道:“小红……你……你做得真好了……”
     小红轻呼一声,满脸娇羞,眼波盈盈,如要滴出水来,娇喘着道:“你……你又在……啊……唔……又在……笑我……了……嗯啊……”
    这个体位他们早已做过,那自然是在白鹤洞中。当时小红尚不敢行此特别的姿势,阮天华也只初经人事,都未能充分享受。时隔多日小红已能放开矜持,虽然技巧平平,阮天华却仍情绪高亢。别说小红的身体美不可当,单是那含羞带怯的娇态,已令人三魂不见了七魄。
    更有甚者,小红现下摆腰之际,两个玲珑剔透的嫩乳便跟着急速摇晃。小红越看越是难为情,失神地叫道:“阮大哥……我……我……啊……嗯嗯……唔……让我……让我在下面啦……”阮天华却不肯翻身,抓住小红的腰际,帮着她猛力动了起来。小红浑身火热,阵阵力道自下身贯入,强烈的快感逼得她浪态百出,身体已受不得自己控制了。
    “啊……呃呃……唔……啊……不……行……不行了……啊……”此时的小红已然深深溶在一片激情之中,再也支持不住,大叫一声:“阮大哥。”右手一滑,整个身体重重朝阮天华身上卧倒,腰间做出了最后一下律动。
     同一时间,阮天华全身之力奔腾而出,直冲霄汉般向上注入心爱的身体之中。「啪」地一声,小红伏贴在阮天华身上,星眸紧闭,接受了这道慑人的威力。阮天华无止尽似地爆发着,少女的私处一阵又一阵地紧缩,阳刚的精华灌满了娇弱的秘地,甚至逆流而出。
    风平浪静,床上一片狼藉,一对喘息不止的爱侣互相搂抱着,丝绒被子已落下床去。小红脸蛋靠在阮天华面前,轻声道:“阮大哥,你以前不会喘成这样喔。”
     阮天华微微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瞧你多厉害,就是跟别人比划功夫,我也不会打到这么累。”
     小红俏脸生晕,轻声道:“你就喜欢取笑我。”两人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音,自远而近,逼近茅屋。阮天华早已闻声警觉,睁开眼来,看到小红也倏地睁眼,两人迅速起身穿好衣服。阮天华附着小红的耳朵说道:“外面好象有七八个人,身手不弱,你切莫作声,看他们是做什么来的?”
    小红点点头,悄声道:“来人武功很高吗?”
    阮天华道:“身手很娇捷。”
    小红道:“莫非这里的老婆婆也会是江湖上人不成?”
    只听门外有人沉声喝道:“竺老头,咱们帮主有请,还不快些出来?”
    接着响起那白发婆婆的声音在屋中说道:“咱们老伴只是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贵帮铸制铁手,才离开的,至少也替你们做牛做马做了五年,临走也没拿你们半分银子,贵帮何必仍然如此苦苦相逼?”
    阮天华压低声音说道:“来的是铁手帮的人。”
    小红道:“那婆婆是好人,我们要不要帮她呢?”
    阮天华道:“少待再说。”
    门外那人沉笑道:“谁说咱们逼你们了,只是帮主想念你们,特来相请,这算是逼你们吗?咱们既然来了,你们还不出来,躲在屋中能够躲得了一辈子吗?”
    只听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苍老声音咳嗽着道:“老朽出来了,你们要待怎的?”
    白发婆婆道:“你多穿一件衣服再出去。”
    苍老声音道:“我还挺得住。”
     阮天华,小红悄悄走近南首窗户,从窗缝中往外看,只见门外不远站着六七个人影,这些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果然是铁手帮的人。为首—个身才高大,面目森冷,黑夜之中目光炯炯如星。门门站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秃顶白发老者,自然是姓竺的老头了,白发婆婆跟着走出站到他身边。
    为首黑衣人道:“竺老头,咱们只是奉命请你来的,干么这般盛气相问?”
    竺老头道:“我老伴已经说过了,老朽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贵帮铸制铁手,贵帮主见召,老朽去了也没用,就请老哥替我覆上帮主,放过老朽了吧。”
    为首黑衣人嘿然道:“你说的倒是稀松,帮主要咱们来请,咱们不把你竺老哥请了去,如何回去复命?”
    竺老头怒声道:“老朽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可是仗着人多,要来硬的?”
    为首黑衣人嘿嘿冷笑道:“竺老头,你真是不认抬举。”他右手一挥,喝道:“上去两个,试试铸剑名家赛干将竺嘏,胆敢抗命,有些什么艺技?”
    阮天华心中睹道:“原来竺老头还是铸剑名家,叫做赛干将,这就难怪铁手帮不肯放过他了。”
    这时已有两个黑衣人大步走出,朝竺老头和竺大娘面前逼去。白发婆婆竺大娘道:“你们这般相逼,那就其怪咱们出手无情了。”她喝声甫出,两个黑衣人已经人影闪动,掠到两人身前,左手铁爪分向两人肩头抓去。
    竺老头和竺大娘忽然呛呛两声,两人手中同时掣出两支细长长剑,青芒一闪,拦在面前,不,剑尖一颤,两人同一手法,剑尖直指两个黑衣人胸口。这下奇快无比,连阮天华都没有看清,两人明明手上没带兵刃,这两支长剑不知如何来的?
    两个黑衣人一怔,但他们左手铁手不惧刀剑,而且还是犀夺别人刀剑的利器,你长剑纵然直指他们心窝,他们岂会放在眼里?两人不约而同「嘿」了一声,左手铁手如钩,猛向两支长剑上抓去。这只怪他们平日对敌抓惯了敌人兵刃,可没想到他们铁手是赛干将亲手铸造的,他岂会不知厉害?何况他是铸剑名家,外号赛干将,他夫妻的长剑,又岂会是寻常长剑?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黑衣人铁手抓落,就听到「嗒」、「嗒」两声,他们铁手没有把对方两人长剑抓住,铁手上五只锐利如钩的铁指,一下已被削断了三根。两个黑衣人蓦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为首黑衣人目光一注,厉笑道:“好哇,竺嘏,原来你果然留了一手,这两把长剑大概是专破咱们铁手之用,铁手帮五年来,待你不薄,你们却一直在图谋铁手帮,看来今晚当真侥你们不得。”右手一挥,喝道:“大家一起上,给我把他们拿下。”
    他这一挥手,身后四个黑衣人同时疾扑而出,原先两个黑衣人只是被削断了三根铁指,本身并未受伤,这时也回身扑攻而上。竺嘏老夫妻因对方人多,就背靠着背挥动细长长剑,两柄长剑舞起如轮剑光,把六个黑衣人挡拦在三尺之外。
    六个黑衣人右手各自执一柄三尺长的铁手,左手却是装在手臂上的铁手,右手铁手如爪如钩,招法凌厉,左手铁手五指箕张,乘隙拿穴,攻势之强,使人无法兼顾。这六个人都是久经大敌,先前两人只是骤不及防,才被削断三根铁手指,这时已经知道竺嘏夫妇两人手上是两柄削铁如泥的利器,岂会再被他们削上?六个人此进彼退,快捷如风,攻势始终不懈。
    竺嘏夫妇武功纵然了得,但他们以两敌六,自然攻少守多。只是仗着手中利器,对方不敢硬撄锋镝而己,如果没有这两柄削铁如泥的长剑,在六个高手的联手围攻之下,只怕早就落败了。何况还有那个为首的高大黑衣人只是负手旁观,还没出手。今晚之局,岂不是有败无胜?
    为首黑衣人眼战局已被掌握,口中发出嘿嘿冷笑,说道:“竺老头,此刻放下兵刃,束手就缚,跟咱们去见帮主,还来得及,帮主也许会顾念你五年来不无微劳,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就莫怪弟兄们不给你留余地了。”
    竺嘏怒声道:“你们劫持了老朽五年,当时帮主答应过老朽替你们铸制铁手,以三年为期,期满即可释放,老朽已经替你们工作了五年,还不够吗,老朽躲避至此,只想过几年安乐日子,你们却依然不肯放过,苦苦追踪,老朽还会上你们的当吗?”
    为首黑衣人怒喝道:“老匹夫,叛离铁手帮,从无一个活口,你既然不认抬举,那就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声音突然提高,喝道:“弟兄们听着,不拿活的,就把他们放倒好了。”
    六个黑衣人,十二只铁手,节节环攻,已使竺嘏夫妇接应不暇,经为首黑衣人这一喝,六个黑衣人突然往后退下一步,右手铁手齐举,一阵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右手所持铁手的五根铁指中,同时射出五缕极细的精芒,朝竺嘏夫妇激射过去。
    一只铁手,射出五缕精芒,六只铁手,就射出了三十缕精芒,潇潇洒洒,去势劲急。原来他们右手那只铁手之中,暗藏毒针。只须一按机簧,毒针分由五指射出,端的十分歹毒。
    “哈哈。”竺嘏大笑一声,这对老夫妇左手同时一抬,他们手中握着一支古式雕刻的剑鞘,上下轮舞,三十道蓝芒还没射到他们身上,就纷纷瑚他们左手剑鞘上飞去。转瞬之间,两人剑鞘上毒针越聚越多,都附在剑鞘头上,他们舞的竟似两柄蓝色铜锤一般,没有—支射到他们身上。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疾如鹰隼朝两人头顶扑落,但听「砰」的一声,竺嘏口中闷哼一声,上身向左斜倾,脚步踉跄冲出了三四步。竺大娘听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老伴,你怎么了?”她还没看清老伴的情况,六个黑衣人十二只铁手一齐围攻而上。
    原来那为首黑衣人趁竺嘏夫妇忙着应付飞针之际,纵身扑去,右手铁手一翻,铁手背一下击中竺嘏右肩,长剑脱手,一个人往左冲去三四步,再也支撑不住,砰然跌倒下去。为首黑衣人掠上一步,右脚一抬,踏在他背上,阴森笑道:“你们退下,竺大娘,你也该住手丁吧?”六个黑衣人果然闻言住手,一齐退下。
    竺大娘白发飞扬,看到老伴躺卧地上,被为首黑人一脚踏在背心上,心头大是惶急,喝道:“你把他怎么了?”要待扑去。
    为首黑衣人阴恻恻笑道:“在下只要稍微用力,就可震断竺老头的心脉,你总看到了?”
    竺大娘大声道:“你快放开他。”
    竺嘏喘息道:“你杀我好了,竺某不在乎……呃……”
    竺大娘急道:“你还不放开他?”
    为首黑衣人阴笑道:“你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在下自会放开竺老大的。”
    竺嘏大声道:“莫要理他,只管让他把我杀了好了。”
    为首黑衣人阴声道:“你落到我手里,还要嘴硬吗?”
    就在此时,从茅屋中忽然走出两个少年人来,其中一个指着为首黑衣人冷然喝道:“你放开竺老丈。”
    竺大娘自然认得这两人正是傍晚投宿来的主仆两人,急忙叫到:“这位相公快进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阮天华没有理她,只是指着为首黑衣人喝道:“我要你放开竺老丈,你听到了没有?”
    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小子,你是在和谁说话?”
    小红喝道:“我家相公自然和你说了。”
    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阮天华剑眉陡掀,低喝道:“小红,你去把竺老丈扶起来。”小红答应一声,朝为首黑衣人走去。
    阮天华等小红快要走近、左手突然朝黑衣人推去。两人相距还有两丈来远,那为首黑衣人突觉一股奇大无匹的无形潜力,压到身前,他几乎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砰然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应声飞起摔出去一丈来远。差幸他武功不弱,摔出去的人在空中翻了一个斛斗,卸去力道,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双脚移动,又后退了两三步,才拿住椿。
    小红早已俯下身去,把竺嘏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兰老丈,你没什么吧?”
    竺嘏右肩骨已被铁手击碎,哼出声道:“多谢小哥……老朽还好。”
    那为首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从竺嘏茅屋中走出来的这个少年会有如此深厚功力,一掌就把自己震飞出一丈开外,目露凶光,厉笑一声道:“好小子,有你的……”双足一顿,朝阮天华疾扑过来,人还未到,左手铁手箕张,当头抓落。
    竺大娘也投想到阮天华一个文弱少年。居然出手一掌就把为首黑衣人震飞出去,此时看到小红已把丈夫扶起,口中叫了声:“老伴……”正待过去。那六个黑衣人方才经为首黑衣人要他们住手,只是退后了一步,此刻看到竺大娘要冲过去,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吆喝—声,拦了上来。
    竺大娘白发飘飞,切齿道:“老婆子和你们拚了。”长剑疾抡,一道青虹般剑光,朝当前两人劈了过去。六个黑衣人右手握一支三尺铁手,左手铁手五指如钩,围住了竺大娘展开攻势。
    再说阮天华看到为首黑衣人当头扑来,不觉朗笑一声道:“回去。”左手抬起,朝上拍出。
    他练成紫正神功,这一掌非同小可,只是阮天华并没有存心伤他左手,只是轻描淡写的朝前推去,但为首黑衣人已经感到不对,一股无形潜力象潮水般迎空涌上,他简直毫无一点抗力,就象断了线的风筝,滴溜溜翻着斛头,又被震飞出去一丈开外,才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几乎昏坐下去。
    阮天华目光一凝,回头朝六个黑衣人喝道:“你们还不住手?,还不给我快滚?”他喝声并不太响,但却震得六个黑衣入耳鼓嗡嗡作响,六个黑衣人被他这份气势慑住了,不自觉的停下手来。
    为首黑衣人两次被阮天华掌风震出去,才知道这少年人武功高不可测,凭自己这几个人绝非人家敌手,口中喝道:“你们退下来。”六个黑衣人闻言退下。
    为首黑衣人深沉目光注视着阮天华,说道:“常某自知技不如人,今晚拜领高招,阁下亮个万儿,咱们立时就走。”
    阮天华朗笑道:“很好,在下于立雪。”
    为首黑衣人哼了一声,喝道:“走。”率着六个黑衣人飞掠而去。
    竺大娘感激涕零,说道:“于相公,今晚若不是相公出手,咱们两条老命都保不住了。”
    阮天华道:“婆婆不用说谢,快去看看老丈,可曾负了伤?”原来小红早已扶着竺嘏往屋中走入。竺大娘口中「啊」了一声,急步往里就走,阮天华也跟着走入。
    竺大娘急急问道:“老伴,你怎么了?”
    竺嘏脸色有些苍白,哼了一声道:“我被姓常的铁掌击中右肩,肩骨只怕已经碎了。”
    竺大娘吃惊道:“那怎么辨?”
    竺嘏惨英道:“老命没丢掉,已是不幸中之大幸,残废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这大概是我替铁手帮制造了上百支铁手,作了孽,应得的报应吧。”说到这里,忽然裂嘴一笑道:“老太婆,你可知道今晚也有一件值得老夫欣慰的事吗?”
    竺大娘笑道:“残了一条手臂,还值得你欣慰吗?”
    竺嘏笑了笑道:“你懂得什么?老夫花了几十年心血,今天总算找到主儿了。”
    竺大娘看了阮天华一眼,说道:“你说于相公?”
    竺嘏忽然大笑一声道:“难道……”他这一放声大笑,牵动了右肩伤处,照得他白眉微微攒动了下,才接着道:“难道还有比这位于相公再合适的人吗。”
    竺大娘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于相公少年隽才,人品如玉,当真最合适也没有了,只是……”小红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大哥,又说他少年隽才,又说他人品如玉,这一对老夫妻大概是要给大哥做媒了。
    只听竺嘏笑道:“老太婆,你看走眼了,这位小哥虽是于相公的书童,但印堂晶莹,目光明如秋水,一身功夫,只怕还远在咱们之上哩。”
    竺大娘给老伴一说,忍不住转脸朝小红看来,一面笑道:“看来老婆子当真看走眼了,小哥年纪不大,这身功夫,从那里学来的?”
    阮天华脸上一红,含笑道:“婆婆见谅,他原是在下师弟,因怕被人认出来,才扮了我的书童。”
    “哦。”竺大娘忙道:“这就难怪,小哥贵姓?”
    小红红着脸道:“我姓阮名小虹,大小的小,天上霓虹的虹。”大哥姓了于,她就姓了阮。
    “如此正好。”竺嘏欣然笑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阮天华疑惑的道:“竺老丈,你是说……”小红也睁大了一双眼睛,疑惑的望着竺嘏,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竺嘏笑了笑道:“老朽人称赛干将,于相公方才总听说了?”阮天华点点头。
    竺嘏续道:“老朽古法铸剑,传自先师,数十年来,经老朽亲手铸练的刀剑,少说也有数千把之多。”
    竺嘏续道:“那些刀剑不过是纯钢制成,不能算是好剑,但老朽在数十年铸剑之时,一点一滴种聚下的钢中之钢;经过数十年千锤百炼,才铸成了两柄好剑,那就是方才老朽夫妇所使的赛干将和赛莫邪,古时的干将、莫邪,老朽虽然无缘得见,但这两柄剑,是老朽一生心血所凝,大概和古代的干将,英邪,也并无多坏,老朽是个行将就木之人,总希望给两柄剑找两个好主人,这也是我逃出铁手帮的主要原因……”
    他口气微顿,接着说道:“如果到老朽真正找不到它主人之时,老朽只有把它们沉入大江,也不能让它们落入奸邪之手,今晚于相公不但救了老朽夫妇,最使老朽感到欣慰的是于相公二位都是少年隽才,人品武功,都足以当这两柄剑的主人,老朽数十年心愿得了,岂不快哉?”
    他把两柄剑放到桌上,郑重的道:“老朽敬以这两柄剑奉赠于相公、阮相公,但愿二位上体天心,善用此剑,为武林维护正义,为江湖诛戮凶邪,也就不辜负老朽效十年的心愿了。”
    竺大娘在旁道:“二位相公请把剑收了。”
    阮天华道:“老丈这两把剑,铸制不易;在下兄弟如何能收?”
    竺嘏笑道:“就因为铸制不易,才要为它们慎重选择主人,如是普通之物,老朽早就送人了,方才老朽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找不到好的主人,老朽宁愿把它们沉入大江,也不能妄传非人,于相公、阮相公不可再推辞了。”
    阮天华道:“老丈离开铁手帮,以今晚情形来看,他们未必肯放过二位,有这两柄剑,也差可防身……”
    “这个不劳于相公耽心。”竺嘏摇着手笑道:“老朽带着这两柄剑,也可说是累赘,譬如今晚,设若没有于相公出手,老朽夫妇和这两柄剑,均将落入铁手帮之手,老朽夫妇死不足惜,如若让这两柄剑落入凶邪之手,才是老朽的罪想,如今老朽已替这两柄剑找到了主人,老朽无剑一身轻,行将逐迹荒山,铁手帮也未必能找得到老朽夫妇了,好了,现在话已说明,于相公二位总可以把此剑收起来了?”
    阮天华朝他拱手作了个长揖,说道:“老丈既然这么说了,在下兄弟那就拜领厚赐了。”说完,双手从桌上取过赛干将,佩到腰间。小红也作了个揖,取过赛莫邪,佩到身上。
    竺嘏得意的大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老朽总以为这两柄剑找不到主人了,今晚二位相公不来寒舍投宿,也就失之交臂,投宿之后,如果没有铁手帮的人前来,也当面错过了,这就是天意,这两柄剑该当属于二位的了。”说完,又呵呵大笑起来。
    竺大娘道:“老伴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二位相公呢,这两个剑鞘,也是百炼精钢兑风磨钢合铸,入手虽轻,不畏刀剑,鞘头还有一块磁铁,可吸任何暗器,佩了此剑,一丈以内,不虞有人施放暗器,和人动手之际,剑鞘也可以当作兵器,封格对方利器。”
    小红喜得连连点头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好处。”
    竺嘏含笑道:“时间不早了,二位相公可以去休息了。”两人别过二老,回入房中。
     小红低声说道:“大哥方才不是你说我是你师弟,竺老丈还不会把剑送给我呢。”
    阮天华道:“不,竺老丈早已看出你有一身武功,他不是说你一身武功还远在他们之上吗?”
    小红偏头道:“那他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又说如此正好,又说只好如此?”
    “哦。”阮天华轻哦一声,笑道:“他这两句话,当然含有深意。”
    小红道:“你快说给我听,有什么深意呢?”
    阮天华道:“竺老丈炼铸的这两柄剑,因为他外号赛干将,所以第一柄就用赛干将为名,古时候有两柄名剑,叫做干将、莫邪,因此第二柄就叫赛莫邪。这干将、莫邪,原是夫妻,因此竺老丈的原意,也希望把这两柄剑送给一对使剑的……”
    小红粉脸骤红,双手掩住耳朵,羞涩的道:“我不要听……”
    “你听我说下去。”阮天华脸含笑容,凄过头去,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但他不知道你是女的,所以他才会说那也只好如此,这就是说他找不到一对使剑的夫妻,他只知道我们是师兄弟,就只好送给师兄弟了,他怎知道我们……”小红羞得连眼睛都闭上了,两手抱着头一直躲到了脚下。
    阮天华低下头去,在她秀发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你现在懂了他的意思吧?”
    小红摇着头道:“我不知道。”其实她内心可高兴得紧。
    第二天一早,两人开门出去,没见两老起床,小红去舀了脸水,两人洗过了脸,现在他们准备走了,总该向主人告辞,却依然没见竺大娘出来,连他们房中也没有一点声音。如今阮天华内功可精深,他人虽在堂屋之中,和两老房间只隔了一层木板,两老如果还没起来,总会有呼吸的声音,但房中并没有人呼吸的声音,不觉奇道:“竺老丈二位并没在房里。”
    小红道:“他们不在房里,一清早会到那里去?”
    阮天华道:“我说他们不在,一定不在了,不信,你过去瞧瞧?”
    小红走到房门口,叫道:“婆婆,你起来了没有,我们要告辞了。”房中没人答应。
    小红探首一看,房中果然没有竺嘏夫妇的影子,床上被褥也折叠整齐,好象昨晚根本没有睡觉,心中不禁一动,暗道:“敢情他昨晚已经走了。”这就返身退出,说道:“大哥,竺老丈和婆婆大概是昨晚已经走了。”
    阮天华点头道:“不错,竺老丈昨晚说过,行将逐迹荒山,却没想到他们走的这么快。”
    小红道:“那我们也该走了。”两人退出茅屋,把板门扣上了,才行离去。
    中午赶到袁州,这是府治所在,城中街道宽阔,商肆栉比,两人在大街上找到一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先行落脚。阮天华要小红在房中等侯,自己到街上去买了两件长衫,两套内衣裤和靴袜等物,回转客店。再要店伙打来脸水,洗梳完毕,各自换上了新衣新靴。
    这一来,阮天华固然翩翩年少,象个读书相公。小红换上一身长衫,虽然个子较小,却也粉脸朱唇,风流俊俏。她半年来一直当着书童,穿惯了男装,倒也看不出女扮男装来。只是她从没穿过长衫,总觉得衣袖又宽又长,有些不大自然。
    阮天华笑道:“行了,我们走吧。”
    小红问道:“我们要到那里去?”
    阮天华道:“我们已有半年没有好好吃一顿了,自然上酒楼去了。”
    小红甩着大袖,忸怩的道:“我这样走出去,蹩忸死了。”
    阮天华笑道:“不要紧,你只要放自然些就好。”
    两人走出客店,在大街上没走多远,就看到「及第楼」三个金字。这家酒楼正在十字路口,一排五间,甚是气派。阮天华回头道:“就是这一家吧。”小红点点头。
    两人跨进大门,一名伙计就哈着腰道:“二位公子请高升,楼上雅座。”迎门就是一道光可鉴人的宽大黄漆楼梯。阮天华走在前面,小红只是跟在他身后,一同登上楼梯。
    又有一名伙计迎着陪笑道:“二位公子请到这边座。”说完,立刻走在前面领路,把两人引到一张离窗口不远的空桌旁,拉开两张板凳,说道:“二位请坐。”转身送上两盏名茶,一面问道:“二位公子爷要些什么?”阮天华点了莱,伙计便自退去,接着又送上杯筷,在两人面前摆好。
    这及第楼正是袁州府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上得楼来的食客,不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就是过路的富绅巨贾,此时楼上已有八成座头,都是衣冠楚楚的人。但在酒楼上,越是衣冠楚楚的人,越是肆无忌惮的高声谈笑,旁若无人,一片喧哗之声,和楼下敞开胸膛,飞毛腿踏在长板凳上的粗人,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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